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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治国有而利民为本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 【出处】《淮南子·泛论训》。   【大意】治理国家有常理,而以对民众有利为根本。   【提示】这句话是提醒执政者,国家因民众的存在而存在,国家的举措都要以民众的利益为出发点。如果违反了这一点,国家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治国有而利民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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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群众不可欺骗,是人民。 2、国家政策正确天意也顺从,官员清廉百姓自然安定。 3、治理国家有规律,以方便百姓为本;从政有经验,政令畅行优先。 4、河流不可堵塞,言论不可消除。阻塞下言高层就成了聋子,政权就要倒台。
1、众而不可欺者,民也。 2、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 国有常法,用政为均,无偏无颇,不威虐民乃为正也。天则阴定下民,使百姓相互和睦。 任人为贤,远佞人,下无有作为作福。罔撄百姓之天性,春耕秋敛,无失农时,则民足而国富。民自安乐,奸宄之徒绝矣。 3、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 治理国家,亦应制定常法,使民知彝伦攸宪,无为攘窃之事。制法之务,利民为本,书所谓“可爱非君,可畏非民。”当布德于民,以民为国之本。 从政有法,令行为上。 4川不可防,言不可弭。下塞上聋,邦其倾也。 川鸿不可渐防,只可疏导,禹治大水,浚河睿川,注于海。言亦如川鸿,不可防掩,当顺其常法而治之,无使壅塞。下蔽则君不明,邦将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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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出自哪里

诗词“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出自西汉时期刘安的《淮南子·氾论训》。刘安(公元前179--前122),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子。“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摘自《淮南子·汜论训》,意思是治理国家有不变的法则,但最根本的是让人民获利;政治教化也有固定的模式,但最紧要的是让政令畅通无阻。《准南子氾论训》原文节选:鲁昭公有慈母而爱之。死为之练冠,故有慈母之服。阳侯杀蓼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先王之制,不宜则废之;未世之事,善则著之;是故礼乐末始有常也。故圣人制礼乐,而不制于礼乐。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今行为上。这段是讲鲁昭公有位奶妈,昭公十分敬爱她,奶妈去世以后,昭公破例为她守孝,所以就有了为奶妈守孝的礼节。阳陵国侯杀死了蓼侯,并抢走了他的夫人,所以从此以后举行大飨祭典时度除了由夫人执豆的礼仪。由此看来,先王的制度,不适宜的就废除它。而近代的处事方法,如果是好的,就加以继承发扬。所以是礼乐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礼乐是圣人制定的,并不是圣人受礼乐限制的;治理国家虽有常规,但必须以便利民众为根本;政令教化虽有常法,但必须以切实有效为最好。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出自哪里

4,这是谁说的

皇叔是仁德的;爱民是如子的;特长是会哭的;眼泪是充足的。 孔明是伟大的;治国是有方的;用兵是如神的;放火是专长的。 庞统是可惜的;出场是很少的;长相是挺丑的;死的是很惨的。 云长是红脸的;胡子是很长的;自负是肯定的;倒霉是迟早的。 翼德是莽撞的;粗中是有细的;嗓门是挺大的;睡觉是睁眼的。 子龙是完美的;大家是喜欢的;胜仗是常打的;受伤是没有的。 孟起是英武的;单挑是不怕的;父仇是想报的;最后是病死的。 汉升是挺老的;胡子是很白的;经验是丰富的;射箭是神准的。 魏延是倒霉的;丞相是讨厌的;反骨是天生的;造反是必然的。 姜维是好样的;文武是全才的;打仗是很行的;失败是可敬的。 阿斗是幸福的;吃喝是不愁的;操心是从不的;强项是玩乐的。 孟获是皮厚的;造反是没完的;被擒是经常的;总算是投降的。 曹操是奸诈的;性格是多疑的;手段是毒辣的;下手是无情的。 仲达是小心的;耐心是很好的;大器事晚成的;子孙是厉害的。 郭嘉是可叹的;才华是出众的;英年是早逝的;孟德是痛哭的。 杨修是有才的;缺点是多嘴的;风头是爱出的;被杀是难免的。 张辽是厉害的;死党是关公的;有勇是有谋的;小孩是吓到的。 许褚是强悍的;外号是虎痴的;作战是玩命的;绝招是裸奔的。 典韦是大意的;喝醉是不对的;双戟是被偷的;战死是壮烈的。 孙权是中庸的;父业是继承的;胡子是紫色的;眼珠是进口的。 周朗是俊美的;老婆是漂亮的;水战是擅长的;火气是不小的。 鲁肃是老实的;为人是诚实的;荆州是常跑的;结果是徒劳的。 陆逊是斯文的;做人是低调的;本事是不小的;前途是无量的。 甘宁是锦帆的;水贼是做过的;劫营是拿手的;兵多是不必的。 周泰是忠心的;护主是拼命的;伤疤是暴多的;吴侯是称赞的。 二乔是可怜的;运气是不好的;丈夫是早死的;守寡是痛苦的。 吕布是英勇的;画戟是无敌的;人品是不佳的;勒死是可惜的。 董卓是万恶的;诸侯是共讨的;好色是成性的;下场是可悲的。 貂蝉是绝色的;容貌是动人的;风华是绝代的;红颜是薄命的。 袁绍是兵多的;粮草是充足的;实力是雄厚的;用人是不当的。 袁术是不智的;玉玺是骗到的;称帝是冒险的;时机是未到的。 陶谦是客气的;出手是大方的;地盘是不小的;送人是乐意的。 o@木舍蝶 回答时间 2007-12-01 17:42 检举 论武艺是吕布 论战术是郭嘉 论战略是荀域 论统帅是周瑜 论阴谋是贾诩 论内政是诸葛亮 论君主是曹操 论义气是关羽 论美貌是貂禅 论帅气是周瑜 论忍术是刘备 还有好多,要看从那方面说! ☆冷娃☆ 回答时间 2007-12-01 17:42 检举 吕布最帅 赤兔最快 貂蝉最美 马超最俊 孔明最神 刘备最仁 曹操最奸 刘禅最孬 孙皓最酷 赵云最勇猛 徐庶最可惜 关羽最重义 张飞最鲁莽 许诸最忠主 黄忠箭法最神 周瑜心胸最小 典韦死的最惨 张松记性最好 哎呀!还有好多,我这一时也写不完啊,郁闷,这回不舒服,有点不想写了。先写这些吧,有时间再多些些,不好意思。 清风醉红尘 回答时间 2007-12-01 17:51 检举 既然说历史 那肯定不和三国演义里面的一样 有些白痴肯定第一个说最厉害的是吕布 唠嗑转不过弯来 (历史里面没有三英雄战吕布吕布武力最高从和说起?) 历史里面最厉害的都不好说(只能说个大概)  武力最高 关羽 张飞 马超 文丑颜良(张辽徐晃都不是对手) 最聪明的 郭嘉 贾诩 周愉(赤壁之战基本都是周愉的功劳) 最靓 甄氏 大小乔 曹操势力范围最大 ╰→覑荱曲" 回答时间 2007-12-01 17:55 检举 皇叔是仁德的;爱民是如子的;特长是会哭的;眼泪是充足的。 孔明是伟大的;治国是有方的;用兵是如神的;放火是专长的。 庞统是可惜的;出场是很少的;长相是挺丑的;死的是很惨的。 云长是红脸的;胡子是很长的;自负是肯定的;倒霉是迟早的。 翼德是莽撞的;粗中是有细的;嗓门是挺大的;睡觉是睁眼的。 子龙是完美的;大家是喜欢的;胜仗是常打的;受伤是没有的。 孟起是英武的;单挑是不怕的;父仇是想报的;最后是病死的。 汉升是挺老的;胡子是很白的;经验是丰富的;射箭是神准的。 魏延是倒霉的;丞相是讨厌的;反骨是天生的;造反是必然的。 姜维是好样的;文武是全才的;打仗是很行的;失败是可敬的。 阿斗是幸福的;吃喝是不愁的;操心是从不的;强项是玩乐的。 孟获是皮厚的;造反是没完的;被擒是经常的;总算是投降的。 曹操是奸诈的;性格是多疑的;手段是毒辣的;下手是无情的。 仲达是小心的;耐心是很好的;大器事晚成的;子孙是厉害的。 郭嘉是可叹的;才华是出众的;英年是早逝的;孟德是痛哭的。 杨修是有才的;缺点是多嘴的;风头是爱出的;被杀是难免的。 张辽是厉害的;死党是关公的;有勇是有谋的;小孩是吓到的。 许褚是强悍的;外号是虎痴的;作战是玩命的;绝招是裸奔的。 典韦是大意的;喝醉是不对的;双戟是被偷的;战死是壮烈的。 孙权是中庸的;父业是继承的;胡子是紫色的;眼珠是进口的。 周朗是俊美的;老婆是漂亮的;水战是擅长的;火气是不小的。 鲁肃是老实的;为人是诚实的;荆州是常跑的;结果是徒劳的。 陆逊是斯文的;做人是低调的;本事是不小的;前途是无量的。 甘宁是锦帆的;水贼是做过的;劫营是拿手的;兵多是不必的。 周泰是忠心的;护主是拼命的;伤疤是暴多的;吴侯是称赞的。 二乔是可怜的;运气是不好的;丈夫是早死的;守寡是痛苦的。 吕布是英勇的;画戟是无敌的;人品是不佳的;勒死是可惜的。 董卓是万恶的;诸侯是共讨的;好色是成性的;下场是可悲的。 貂蝉是绝色的;容貌是动人的;风华是绝代的;红颜是薄命的。 袁绍是兵多的;粮草是充足的;实力是雄厚的;用人是不当的。 袁术是不智的;玉玺是骗到的;称帝是冒险的;时机是未到的。 陶谦是客气的;出手是大方的;地盘是不小的;送人是乐意的。

5,董仲舒强调以什么治国

道德教化董仲舒强调以道德教化作为治国的重要工具,并用阴阳学说来加以阐述,形成一套完整的"阳德阴刑"的德主刑辅论。董仲舒是汉代重要的政治哲学家,他通过总结继承先秦时期儒家学说的主要政治思想,总结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经验,提出了以天人感应为核心的一系列重要哲学理念,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董仲舒认为古人制定的治国理念是保证社会进步的绝对必要条件。这些理念是圣人根据天道提出的,必须认真遵循。上天高高在上隐藏自己显示自己的威严,同时给人们降下仁爱“高其位,所以为尊也;下其施,所以为仁也(《春秋繁露·离合根》,下引该书只注篇名)”。这里突出的体现了其君权神授的理念,所以君主作为承天命而管理国家的人,也要做到“内深藏,所以为神;外博观,所以为明也;任群贤,所以为受成;不劳于事,所以为尊也;泛爱群生,不以喜怒赏罚,所以为仁也(《离合根》)”,实现天人一体。同时运用权术手段管理国家,做到“谨本始详,敬小慎微,志如死灰,形如委衣,安精养神,寂寞无为(《立元神》)”。君主的情绪关系国家命运,表现出来必须谨慎“人主之好恶喜怒,乃天之暖清寒暑也,不可不审其处而出也。当暑而寒,当寒而暑,必为恶岁矣;人主当喜而怒,当怒而喜,必为乱世矣(《王道通三》)”。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怒情绪扰乱赏罚的秩序“虽有愉而喜,必先和心以求其当,然后发庆赏以立其德。虽有忿而怒,必先和其心以求其正,然后发刑罚以立其威(《威德所生》)”。在隐蔽意志的基础上意志要坚定“天不可以不刚,主不可以不坚(《天地之行》)”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对君主履行治国责任的具体要求。这是对韩非法制思想的继承和运用。作为大臣则要像土地一样朴实“比地贵信而悉见其情于主,主亦得而财之,故王道威而不失(《离合根》)”。君主要有韬略,大臣要坦率无私,才能有稳定的统治秩序,这是因为“人臣居阳而为阴,人君居阴而为阳。阳道尚形而露情,阳道无端而贵神(《立元神》)”。这里我们看到了韩非帝王之术的影响,而君主和大臣都要爱护民众,把民众当做自己的主体,提出了君民一体的概念“君者,民之心也;民者,君之体也(《为人者天》)”。则体现了对孟子民本理念的继承发展。君臣都要爱护人民,敬畏上天。董仲舒继承墨子天志的学说认为上天的灾祸启示人们不要作恶,“天地之物有不祥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遣也;异者,天之威也。遣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必仁且威》)。例如“木有变,春凋秋荣,秋木冰,春多雨。此徭役众,敛覆众,百姓贫穷叛去,道多饥人。救之者,省徭役,薄赋敛,出仓谷,赈困穷矣(《五行变救》)”,所以上天制造天灾是为了启示人们反省自己的过错“故见天意之于灾异也。畏之而不恶也,以为天欲振吾过,救吾失,故以此报我也(《二端》)”,因此天灾多就要及时反省治国理政的罪恶,“然而春秋举之以为一端者,亦欲其省天谴而畏天威,内动于心智,外限于事情,修身审己,明善心以反道这也(《二端》)”。所以为了响应天道去恶向善,人们要做到“圣者法天,贤者法圣,此其大数也。得大数而治,失大数而乱,此治乱之分也(《楚庄王》)”。所以圣人是促进社会发展最为关键的力量,“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也,终不及本所从来而承之,不能遂其功(《重政》)”。要“屈民而申君,屈君而申天(《玉杯》)”。圣人主要通过制定政治制度彰显上天的意志“天序日月星辰以自光,圣人序爵禄以自明(《立元神》)”。董仲舒政治哲学有一大特点就是把“天人感应”的思想运用到政治制度中,比如一个季节三个月,所以君王设置三公,一次选拔三个官员。一年四季,所以一个职务要把应聘者选拔四次,等等。这反映了古人崇拜自然的心理,不过似乎没有政治实践的科学依据。事实上相对于荀子用维护社会秩序的必要性来解释政治合法性而言,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更具有神秘主义的色彩,存在科学程度的倒退,但是是当时的政治需要和人们认识水平的体现。这反映了中国的传统哲学理念从一开始就主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而不是像西方把自然看做人类的对手。在董仲舒看来上天要求君臣要各自遵守道德规范,如果君王和父亲不遵守自己应该遵守的伦理规范,那么大臣和儿子也就不会服从管制“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耳(《玉杯》)”,君王和或父亲没有了长者的样子,做大臣和儿子的也就没了该有的规矩。而为了制定这种规范,首先应该确定各自的君臣名分“是故治国之端在正名(《玉英》)” 。促进社会秩序的完善“父子不亲,则致其爱慈;大臣不和,则敬顺其礼,百姓不安,则力其孝悌(《为者天人》)”。董仲舒研究《春秋》主要关注其对伦理秩序重视,同时尤其要重视臣子的道德建设“任贤臣者,国家之兴也。夫知不足以知贤,无可奈何矣。知之不能任,大者以死亡,小者以危乱(《精华》)”。君主应该明白和臣子保持距离树立威严的重要性“道同则不能相先。情同则不能相使,此其教也(《玉道》)”。同时像上天公正地爱护世间万物一样公正地行使权力“天覆无外,地载兼受,风行令而一其威,雨布施而均其德,王术之谓也(《深察名号》)”这里我们看到了韩非帝王之术的影响。在这一基础上,君主要重视人才的使用,这一点董仲舒综合继承了荀子、墨子等人的思想,具有特点的是他将使用人才与君主自身的修养过程联系起来,提出“形静志虚者,精气之所趣也;谦尊自卑者,贤者之所事也(《通国申》)”。所以使用贤人才能治理好国家“亲近以来远,因其国而容天下,名伦等物,不失其理,公心以是非,赏善诛恶,而王泽洽,始于除患,正一而万物备(《会盟要》)” 严格管理大臣,考核臣子的工作成绩。同时明辨是非“撮以为义,进义诛恶,绝之本,而以其施(《重政》)”,才能有效维护统治。人才需要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董仲舒认为善和恶两种道德品质都在人身上辩证的存在“天两有阴阳之施,身亦有贪仁之性(《深察名号》)”。而人性中的善在潜藏的状态中,必须经过教育加以唤醒“性有似目,目卧优而暝,待觉而见。当其未觉,可谓有见质,不可未见。今万民之性,有其质而未能觉,譬如暝者待觉,教然后善(《深察名号》)”。所以董仲舒对人性看法的经典表述是“天生民性有善质而未能善(《深察名号》)”。因为人的善性没有被激发出来,所以要靠帝王去教化“为之立王以善之(《深察名号》)”。这与荀子“化性起伪”的说法是一脉相承的。在明确善恶观念的基础上又受到道家影响提出要克制欲望加强精神修养“仁人之所以多寿者,外无贪而内清净,心平和而不失中正(《循天之道》)”。同时要在日常生活中“目视正色,耳听正声,口食正味,身行正道,非夺之情也,所以安其情也(《天道施》)”。通过日常礼仪训练人们对伦理道德的感性认知能力。在对君主和大臣治理国家具体方式的主张上,董仲舒首先提倡要遏制贫富差距过大,才能保证统治的稳定,指出“大富则骄,大贫则忧。忧则为盗,骄则为暴。此众人之情也。(《度制》)”。同时反对官员从事经济生产活动,与民争利“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度制》)”。先搞好经济建设使人民生活富裕,才能在这一基础上对人民进行文化教育“先饮食而后教诲,谓治人也(《仁义法》)”。实行教化能够使天下太平“圣人天地动、四时化者,非有他也,其见义大,故能动,动故能化,化故能大行,化大行故能法不犯,法不犯故刑不用,刑不用则尧舜之功德(《身之养重于义》)”。这里继承了孟子的民本思想。在体恤民众进行经济建设的基础上推进社会政治建设,董仲舒始终强调必须同时运用法制和道德教化两个手段,综合了法家和儒家的思想提出“天地之数,不能独以寒暑成岁,必有春夏秋冬;圣人之道,不能独以威势成政,必有教化(《为人者天》)”。而且强调教化比刑罚更加重要“阳,天之德;阴,天之刑。天之近阳而远阴,大德而小刑也(《阳尊阴卑》)”。同时董仲舒提出“天之治,常置阴空处,稍取之以为助。故刑者德之辅,阴者阳之助也(《天辨在人》)。在形而上层面论证之后,也认为道德教化在实践层面比刑罚更有效,因为人民“悦于庆赏,严于刑罚,疾于法令(《郊语》)”。发挥了韩非把赏罚作为君主治国二柄的思想。事实上秦朝建立大一统帝国之后采取的是单纯的法制,最终由于导致了压迫人民的暴政二世骤然灭亡。这启示董仲舒那一代知识分子重视道德教育的作用,纠正了韩非李斯等人片面重视刑罚的作用。而且把仁政伦理理念与天志本体论观点进行了结合。必须合适的形式奖励和处罚的各项职能“庆赏罚刑各有正处,如春夏秋冬各有时也。四政者,不可以相干也,犹四时不可以相干也。(《四时之副》)”。在面对经济文化社会事务的治理问题上,董仲舒首先强调气候的异常是政治治理失去秩序后,上天对人们的警告,并在应对天灾的方法中提出了一系列的主张,在治理民众方面“省徭役,薄赋敛,出仓谷,赈困穷(《五行变救》)” 。在使用人才方面“举贤良,赏有功,封有德(《五行变救》)”。在君主个人作风方面“省宫室,去雕纹,举孝悌,恤黎元(《五行变救》)”。在吏治和军事方面“举廉洁,立正直,隐武行文,束甲械(《五行变救》)”等。在这里以天志为指导阐释了民本思想的具体主张。认为君主只有努力为百姓谋利,才能受到上天的庇佑。这里我们看到了董仲舒虽然提倡在学术组织上罢黜百家,但是综合作用了法家的权术思想、儒家的民本理念、墨家的天志学说,真正做到了以学术的大一统情怀促进政治的大一统情怀。而他以天人合一理念为指导,综合作用历史经验,既突出强调德治的思想,又兼顾吸收法治理念在历史上的实践成果,提出了尊重统治者,关注人民生计的理念。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天人合一的思想特别突出地启示我们必须在保护自然环境、不断认识和运用自然规律的条件下开发和发展社会生产力。 其德法兼顾的理念启示我们法制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必须协调发展,不能偏废。重视民本的思想则更与我们践行马克思主义群众路线高度一致。我们要重视这一在历史上发挥过突出作用的思想理念在当代为马克思主义提供的历史渊源和人民心理环境。同时批判其唯心主义的认识论和历史观,及其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愚忠愚孝等错误理念。以此为新形势下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提供必要思想资源。

6,求廉颇蔺相如列传全文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miào)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wèi)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fǒu)?”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nì)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   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强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成传(zhuàn)。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   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庭,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mù)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强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强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huò)。唯大王与群臣孰计议之。”   秦王与群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绝秦赵之欢;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   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   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   其后秦伐赵,拔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miǎn)池。赵王畏秦,欲毋(wú)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   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fǒu,下文中“缻”通“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   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   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   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   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廉颇复伐齐几,拔之。后三年,廉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后四年,蔺相如将而攻齐,至平邑而罢。其明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②,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教。”许历曰:“请就鈇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历复请谏,曰:“先踞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廉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④。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④,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详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岁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⒀,乃得解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举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   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廉颇伐魏之繁阳,拔之。   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   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   楚闻廉颇在魏,阴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以寿春。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   岁余,匈奴每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强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阵⒅,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⒇,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赵悼襄王元年,廉颇既亡入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庞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破杀赵将扈辄于武遂,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   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打破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泰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miào)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wèi)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fǒu)?”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nì)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   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强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成传(zhuàn)。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   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庭,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mù)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强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强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huò)。唯大王与群臣孰计议之。”   秦王与群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绝秦赵之欢;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   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   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   其后秦伐赵,拔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miǎn)池。赵王畏秦,欲毋(wú)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   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fǒu,下文中“缻”通“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   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   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   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   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廉颇复伐齐几,拔之。后三年,廉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后四年,蔺相如将而攻齐,至平邑而罢。其明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②,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教。”许历曰:“请就鈇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历复请谏,曰:“先踞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廉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④。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④,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详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岁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⒀,乃得解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举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   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廉颇伐魏之繁阳,拔之。   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   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   楚闻廉颇在魏,阴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以寿春。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   岁余,匈奴每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强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阵⒅,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⒇,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赵悼襄王元年,廉颇既亡入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庞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破杀赵将扈辄于武遂,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   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打破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泰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miào)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wèi)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fǒu)?”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nì)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   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强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成传(zhuàn)。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   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庭,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mù)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强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强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huò)。唯大王与群臣孰计议之。”   秦王与群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绝秦赵之欢;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   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   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   其后秦伐赵,拔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miǎn)池。赵王畏秦,欲毋(wú)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   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fǒu,下文中“缻”通“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   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   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   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   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廉颇复伐齐几,拔之。后三年,廉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后四年,蔺相如将而攻齐,至平邑而罢。其明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②,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教。”许历曰:“请就鈇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历复请谏,曰:“先踞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廉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④。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④,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详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岁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⒀,乃得解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举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   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廉颇伐魏之繁阳,拔之。   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   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   楚闻廉颇在魏,阴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以寿春。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   岁余,匈奴每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强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阵⒅,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⒇,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赵悼襄王元年,廉颇既亡入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庞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破杀赵将扈辄于武遂,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   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打破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泰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miào)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wèi)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fǒu)?”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nì)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  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强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成传(zhuàn)。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  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庭,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mù)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强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强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huò)。唯大王与群臣孰计议之。”  秦王与群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绝秦赵之欢;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  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  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  其后秦伐赵,拔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miǎn)池。赵王畏秦,欲毋(wú)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  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fǒu,下文中“缻”通“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  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  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  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  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廉颇复伐齐几,拔之。后三年,廉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后四年,蔺相如将而攻齐,至平邑而罢。其明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②,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教。”许历曰:“请就鈇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历复请谏,曰:“先踞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廉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④。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④,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详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岁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⒀,乃得解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举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  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廉颇伐魏之繁阳,拔之。  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  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  楚闻廉颇在魏,阴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以寿春。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  岁余,匈奴每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强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阵⒅,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⒇,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赵悼襄王元年,廉颇既亡入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庞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破杀赵将扈辄于武遂,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  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打破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泰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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