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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求助语文赏析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源自《诗经·小雅·采薇·六章》的前半截。后半截是:“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全章译成白话:昔日出征之时,杨柳飘拂依依。而今归来之日,雨雪漫野纷飞。道路崎岖漫长,腹中又渴又饥。我的心何等哀伤,谁能了解我的深悲。 纵观《采薇》全诗,用倒叙手法写起。前三章以“采薇采薇”起兴,形象地展示了薇从发芽、长苗到成熟的过程,喻示着时间的变化,刻划出边地将士以野菜充饥的艰苦。四、五两章承上而来,转写紧张、激烈的军旅生活。第六章结束了对军旅的回忆,转写归途忧思。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反映出边塞戍卒在出征归途中,对同狁作战的回顾及其哀怨;是因在战场上盼归不能归而终于得归的心境。将士们在归途中受物色感发,抚今追昔、痛定思痛所产生。本来,诗中主人公因盼归而不得归,故生无穷哀怨;如今愿望已经实现,应该欢喜才是,为什么还忧思绵绵呢?仔细分析可知,这忧思首先来自对往事回忆所引起的心理刺激。试想,抚今追昔,痛定思痛,一幕幕艰辛的往事浮现在眼前,梗塞于胸中,欲罢难休,欲吐不能,他怎么能不悲感交集,叹谓无穷?这忧思也来自归途的种种险阻和匮乏。你看,空中雨雪横飞,则遍地泥泞是无疑了。而他所穿衣服大概还是单装(因与家人断了联系),随身所带干粮也必定极少(因在边塞时即已食不饱腹、采薇度日)。在这种情况之下,头顶雨雪,脚踩泥泞,身受严寒,腹忍饥渴,他又怎能不发出悲叹呢?当然,主人公的忧思还可能包含着对家人的担忧。一别数年,音讯阻隔,生死存亡,两不可知,当此回归之际,他自然会发出“近乡情更怯”的恐惧心理。然而,与上述原因相比,引起他忧思的最直接根源却在于景物的变迁以及这种变迁所导致的更深层的心理感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短短四句诗,不假雕琢,平平道来,却充满着强大的情感力量,令人读后,不禁默然神伤。这里,同是一个“我”,但有“昔”与“今”之分;同是一条路,却有“杨柳依依”和“雨雪霏霏”之别;而所有这些,又都是在一“往”一“来”中变化、生成的。这是时间的往来,是生命的往来,也是欢乐和痛苦的往来。刘勰有云:“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文心雕龙·物色》)在人与自然之间,本就存在着一种相互感发的关系,何况主人公面对的是眼前这样一片惨淡景色?更何况主人公在面对这景色时又偏偏想起了昔日寻“杨柳依依”的景象?今“来”和昔“往”,痛苦和欢乐,在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从而愈发加深了人物内心的痛苦程度,所谓“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王夫之《斋诗话》卷上),指的正是这种情况。这四句千古传诵,并视为三百篇中最佳之句,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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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澹春姿什么意思

出处 宋·周邦彦《少年游》词:“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澹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而今丽日明金屋,春色桃枝。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此词作于元祐八年以前作者流寓荆州时。词中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物我交融,上片情春怨别,情牵旧事,下片歌唱明媚的春光,抒发重聚的欢娱。全词于艳情中寄身世遭遇之慨,感情极为浓烈深挚。“上片所写乍看好象是记眼前之事,实则完全是追忆过去,追忆以前的恋爱故事。朝去漠漠散轻丝,楼阁淡春姿。”一个逼仄的小楼上,漠漠朝云,轻轻细雨,虽然是春天,便春天的景色并不秾艳。他们就这样的环境中相会。“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三句说云低雨密,雨越下越大,大雨把花柳打得一片憔悴,连燕子都因为拖着一身湿毛,飞得十分吃力。这是门外所见景象。“泣”与“啼”,使客观物景染上主观情感色彩,“迟”,也是一种主观设想。门外所见这般景象,对门内主人公之会晤,起了一定的烘托作用。但故事的要点还要等到下片的末三句才说出来此即两人如此难堪的情况下会晤,又因为某种缘故,不得不分离。“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小楼”应接“楼阁”,那是两人会晤的处所,“雨”照应上片的“泣”、“啼”、“重”、“迟”,点明当时两人就是冲着春雨,踏着满街泥泞相别离的,而且点明,因为抱恨而别,他们眼中,门外的花柳才如泣如啼,双飞的燕子也才那么艰难地飞行。下片由“而今”二字转说当前,说他们现已正式同居:“丽日明金屋,春色桃枝。”这十个字,即正面风说现和日丽,桃花明艳,他们这样一个美好的环境中生活一起;同时,这十个字,又兼作比较之用,由眼前的景象联想以前,并进行一番比较。“不似当时”,指出眼前无忧无虑一起反倒不如当时那种紧张、凄苦、抱恨而别、彼此相思的情景来得意味深长“此词上片抒幽忧无虑之情,下片写男女相契的欢好,情溢于词,韵传字外。全词写作上用了物我交融的手法,寄托身世遭遇之感。正如《文心雕龙。物色篇》所说:”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整首词清新委婉,情致深厚,于凄馨幽怨之中,抒离合之情。
一个逼仄的小楼上,漠漠朝云,轻轻细雨,虽然是春天,但春意并不浓。他们就这样的环境中相会。云低雨密,雨越下越大,大雨把花柳打得一片憔悴,连燕子都因为拖着一身湿毛,飞得十分吃力。两人在如此凄风冷雨的艰难情况下相会,又因为某种缘故不得不分离。小楼连接着阁楼,那是两人约会的处所。但是两人就是冒着春雨,踏着满街泥泞想别离的,他们抱恨而别。门外的花柳如泣如啼,双飞的燕子艰难的飞行。现在风和日丽,金屋藏娇;桃花在春风中明艳美丽,摇曳多姿,他们现在在这美好的春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历凄风苦雨。回忆起来,那时的小桥冲雨,反倒有别一番滋味。眼前这无忧无虑生活在一起反倒不如当时那种紧张、凄苦、抱恨而别、彼此相思的情景来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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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柳州榕叶落尽偶题翻译 搜

柳州榕叶落尽偶题 (柳宗元) 宦情羁思共凄凄,春半如秋意转迷。 山城过雨百花尽,榕叶满庭莺乱啼。 就诗人而言,在我为情,在物为境。诗思的触发、诗篇的形成,往往是我与物、情与境交相感应的结果。柳宗元的这首《偶题》,正是一首物我双会情境交融的作品。如果设想诗人创作时的状态,他身为逐客,远在异乡,独立庭院,百感丛集,这时,正如《文心雕龙。物色篇》所说,心因“物色之动”而摇,辞因“情以物迁”而发。他的诗笔“既随物以宛转”,“亦与心而徘徊”。眼中的花尽叶落之境与心中的凄黯迷惘之情是融会为一的。 诗的首句“宦情羁思共凄凄”,是我心蕴结之情。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说:“柳州诗长于哀怨,得《骚》之余意。”这是因为柳宗元的身世与屈原有相似之处。他自二十六岁进入仕途,到四十七岁逝世,其间仅二十一年,但却过了十四年的贬谪生活。他三十三岁时被贬到永州,十年才被召回,可是,回到长安只一个月,又被外放到比永州更遥远、更荒僻的柳州。这首诗就是他到柳州后,也就是他的政治希望和还乡希望一度闪现而又终于破灭之后写的。联系他在去柳州途中写的“从此忧来非一事,岂容华发待流年”(《岭南江行》)以及在柳州写的“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登柳州城楼》),“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与浩初上人同看山》)等诗句,就可以知道这一句中所说的“宦情羁思”是什么况味、什么分量。而正因为这种情思积累在心中已非一朝一夕,这里用不着以浓墨重彩渲染,只用“凄凄”两字轻描一笔,就足以表明一切了。人们在欣赏诗歌时常会发现,以平淡的笔墨来显示深厚的感情,往往更见其深厚,就正是所谓“厚积薄发”的妙用。至于这句中的一个“共”字,则说明这一“凄凄”之感是双重的,是宦情的凄凄加羁思的凄凄,因而其分量是加倍沉重的。 诗的三、四两句“山城过雨百花尽,榕叶满庭莺乱啼”,是物象构成之境。当时的柳州还是所谡“瘴疠之地”,风土人情不同于中原地区,在逐客旅人的眼中,别是一种殊方色彩、异域情调,在在都足以触发贬谪之思,勾起怀乡之念,何况又在阳春二月见到反常的如秋之景。那种落叶满庭的景象,自然更令人心意凄迷了。这里,莺啼而曰“乱啼”,则是诗人情往感物,辞因情发。其实,莺啼无所谓“乱”,只因听莺之人心烦意乱,所以别有感受。 诗人就是当上述的在我之情与在物之境相会相融之际,写出了这样一首物来动情、情往感物的诗篇。诗的第二句“春半如秋意转迷”,正是彼来此往的交接点。而如果从诗的章法看,这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句子。句中的“意转迷”上承前一句,句中的“春半如秋”下启后两句,从而在我与物、情与境之间起了绾合作用。 当然,就对诗歌的要求而言,仅仅我与物会、情与境融是不够的。这首诗之所以特别凄楚动人,还因为诗人所怀的在我之情不是一时的感慨、淡淡的闲愁,诗人所触的在物之境也不是通常的景色、一般的物象。王士禛有一组《秦淮杂诗》,第一首“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十日雨丝风片里,浓春烟景似残秋”,也是写“春半如秋”。但王诗所怀的情只是感怀往事的一点惆怅之情,所触的境只是风雨凄其的江南习见之境,两者交织成篇,虽然也饶有风韵,不失为一首佳作,而在重量和深度上是不能与柳诗抗衡的
就诗人而言,在我为情,在物为境。诗思的触发、诗篇的形成,往往是我与物、情与境交相感应的结果。柳宗元的这首《偶题》,正是一首物我双会情境交融的作品。如果设想诗人创作时的状态,他身为逐客,远在异乡,独立庭院,百感丛集,这时,正如《文心雕龙。物色篇》所说,心因“物色之动”而摇,辞因“情以物迁”而发。他的诗笔“既随物以宛转”,“亦与心而徘徊”。眼中的花尽叶落之境与心中的凄黯迷惘之情是融会为一的。   诗人是在我之情与在物之境相会相融之际,写出了这样一首物来动情、情往感物的诗篇。诗的第二句“春半如秋意转迷”,正是彼来此往的交接点。而如果从诗的章法看,这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句子。句中的“意转迷”上承前一句,句中的“春半如秋”下启后两句,从而在我与物、情与境之间起了绾合作用。  当然,就对诗歌的要求而言,仅仅我与物会、情与境融是不够的。这首诗之所以特别凄楚动人,还因为诗人所怀的在我之情不是一时的感慨、淡淡的闲愁,诗人所触的在物之境也不是通常的景色、一般的物象。王士禛有一组《秦淮杂诗》,第一首“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十日雨丝风片里,浓春烟景似残秋”,也是写“春半如秋”。但王诗所怀的情只是感怀往事的一点惆怅之情,所触的境只是风雨凄其的江南习见之境,两者交织成篇,虽然也饶有风韵,不失为一首佳作,而在重量和深度上是不能与柳诗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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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古诗因雨和杜韵解析

王阳明一生创作的诗歌,数量之多不可胜数,尤以赴谪龙场期间创作的诗歌为佳。正德元年(1506),宦官刘瑾擅权,南京科道戴铣等以谏入狱,阳明上疏抗救,因此得罪刘瑾而受廷杖四十,曾一度气绝,后又贬谪贵州龙场驿丞。无论赴谪途中,还是谪居西南万山丛棘之中,他常以诗歌排遣心中的郁情。其时诗作多半以情入诗,意象清醒,笔触细腻,人情馥郁,深得唐诗风韵,几乎没有玄味十足的哲学说教,诗也因此而充满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因雨和杜韵》即是一例。  晚堂疏雨暗柴门,忽入残荷泻石盆。  万里沧江生白发,几人灯火坐黄昏。  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  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  历代“放逐诗”与“退隐诗”多传世佳作。屈原、陶潜自不待言,细察阳明诗亦如此。其“游子望故乡,泪下心如摧”(《阳明全书》卷十九《采蕨》)和“夜弄溪上月,晓陟林间丘”(《诸生夜坐》),无不与屈原的深沉悲怆、陶潜的淡泊洒落息息相通。这一方面是源于内心的热情,一方面又因命途多舛而使情志回溯逆流,故作一种绝意功名、脱身尘网的姿态;拯救与逍遥,悲悯与恬适,放心不下或者不如归去……诗人莫不在此两者之间飘来荡去。这一点,我们单从《因雨和杜韵》一诗中,便能非常完整地感受到。  《因雨和杜韵》为阳明赴谪龙场途中所作。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称“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由于境遇的改变、自由空间的扩展,诗人身陷囹圄时的沉痛、绝望心情,已大大缓解;较之于“幽室魍魉生,不寐知夜永”(《不寐》)、“来归在何时,年华或将晚,萧条念宗祀,泪下长如霰”(《屋罅月》)时的落泊心态,其时的情志虽说还不怎么高扬,但已明显有所回升。然而,作为精神与肉身俱为漂泊者的诗人,他的内心冲突却丝毫不曾稍减,那份失落的痛楚,依然令他耿耿于怀。故而诗的前四句,就显得潜气内转,苍凉沉郁。诗中,诗人用了许多冷色的意象,诸如“疏雨”“残荷”“白发”“黄昏”“荒径”等等,出色地创造了受挫的情绪气氛。尽管原先那种噬心的沉痛被冲淡了,但仍冲不去诗人内心深处的紧张和眷恋以及因触犯禁忌而横生的放逐感。  诗的首句写道,“晚堂疏雨暗柴门”:暮色降临,天空又有浓云密布,坐在堂前望出去,大颗雨滴正稀疏落下;院子前的柴门,也已愈见灰暗朦胧。好在主人公此时此刻已有了歇脚栖息的地方,才有一点闲情凝神睇视那骤然大作的雨点,“忽入残荷泻石盆”。比之刘长卿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来,则无疑是另一种情调的日暮投宿图。首联已如此压抑低回,其后两句就更显得日坐愁城了。颔联完全按照格律诗的要求,对仗工整且耐人寻味,“万里沧江生白发,几人灯火坐黄昏”。疏雨未几,顿作倾盆大雨,密密麻麻,如针尖在万里江面跳跃;苍苍茫茫,更如一簇簇立时生就的白发。风雨堂前,灯火如鬼火般摇曳;几个天涯倦客围坐一团,相顾无言。紧接着颈联是两句流水对,分明有峰回路转之势。诗人欲扬先抑,不思归顺,渴望着精神上的再生;“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颇有陆游“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劲头。然而,精神上的再生又谈何容易。既然羁旅天涯,拯救无望,又蒙受如此屈辱和失败,那就祈求一份解脱的宁静吧,何况故园(浙江余姚)又有先人(严子陵)已成万世楷模。于是,诗人顿生退隐之念,率先在自己的精神上夺路而逃,极欲返回自己的家园:“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  至此,我们不妨与杜甫原诗《白帝》作一比较。杜诗的末两句是这样的:“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两相参照,思路均异。杜诗的“沉郁顿挫”历来是有口皆碑的。就如《白帝》诗中,从“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开始,到“古木苍藤日月昏”、“千家今有百家存”,再到“恸哭秋原何处村”,一路写来,诗人自始至终都忧心忡忡,万民安乐系于寸心。整首诗,景象之惨淡,犹如一幅满目疮痍的秋原村图。很显然,较之于杜甫一以贯之的拯救状,阳明则毫不掩饰其深刻的矛盾感,故而诗到结尾,才表露出一副物我两忘的逍遥貌来。对此,我们也许能获得这样一个启示:正因为王阳明的这种与现实的解的姿态,以及作为智者的宽容精神,才使他没有以大诗人而是以大哲学家得以流芳后世。  顺便一提,读阳明《因雨和杜韵》一诗,我们似乎还应联系唐“大历十才子”之一的司空曙及其作品。据《唐十才子》卷四载,司空曙“磊落有奇才”,“性耿介,不事权要”,所以他同样也是宦途坎坷。阳明在诗中虽没有直接以司空曙自况,但受其诗风影响却不容置疑。司空曙的《云阳馆与韩绅宿别》一诗中,有“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之句,阳明诗第一句即是“晚堂疏雨暗柴门”。而司空曙的《金陵怀古》前两句为“辇路江枫暗,官庭野草春”,一抑一扬,有如王阳明的“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所不同的是,作为其后的心学大师,其主观色彩更为强烈罢了,所谓“世远莫见其面,睹文辄见其心”(刘勰《文心雕龙》)。司空曙另有一首《江村即事》,开首两句“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便有一种子陵再世的味道,那种脱然无累的潇洒想必颇为阳明所称道,故而才有“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的释然。
王阳明一生创作的诗歌,数量之多不可胜数,尤以赴谪龙场期间创作的诗歌为佳。正德元年(1506),宦官刘瑾擅权,南京科道戴铣等以谏入狱,阳明上疏抗救,因此得罪刘瑾而受廷杖四十,曾一度气绝,后又贬谪贵州龙场驿丞。无论赴谪途中,还是谪居西南万山丛棘之中,他常以诗歌排遣心中的郁情。其时诗作多半以情入诗,意象清醒,笔触细腻,人情馥郁,深得唐诗风韵,几乎没有玄味十足的哲学说教,诗也因此而充满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因雨和杜韵》即是一例。  晚堂疏雨暗柴门,忽入残荷泻石盆。  万里沧江生白发,几人灯火坐黄昏。  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  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  历代“放逐诗”与“退隐诗”多传世佳作。屈原、陶潜自不待言,细察阳明诗亦如此。其“游子望故乡,泪下心如摧”(《阳明全书》卷十九《采蕨》)和“夜弄溪上月,晓陟林间丘”(《诸生夜坐》),无不与屈原的深沉悲怆、陶潜的淡泊洒落息息相通。这一方面是源于内心的热情,一方面又因命途多舛而使情志回溯逆流,故作一种绝意功名、脱身尘网的姿态;拯救与逍遥,悲悯与恬适,放心不下或者不如归去……诗人莫不在此两者之间飘来荡去。这一点,我们单从《因雨和杜韵》一诗中,便能非常完整地感受到。  《因雨和杜韵》为阳明赴谪龙场途中所作。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称“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由于境遇的改变、自由空间的扩展,诗人身陷囹圄时的沉痛、绝望心情,已大大缓解;较之于“幽室魍魉生,不寐知夜永”(《不寐》)、“来归在何时,年华或将晚,萧条念宗祀,泪下长如霰”(《屋罅月》)时的落泊心态,其时的情志虽说还不怎么高扬,但已明显有所回升。然而,作为精神与肉身俱为漂泊者的诗人,他的内心冲突却丝毫不曾稍减,那份失落的痛楚,依然令他耿耿于怀。故而诗的前四句,就显得潜气内转,苍凉沉郁。诗中,诗人用了许多冷色的意象,诸如“疏雨”“残荷”“白发”“黄昏”“荒径”等等,出色地创造了受挫的情绪气氛。尽管原先那种噬心的沉痛被冲淡了,但仍冲不去诗人内心深处的紧张和眷恋以及因触犯禁忌而横生的放逐感。  诗的首句写道,“晚堂疏雨暗柴门”:暮色降临,天空又有浓云密布,坐在堂前望出去,大颗雨滴正稀疏落下;院子前的柴门,也已愈见灰暗朦胧。好在主人公此时此刻已有了歇脚栖息的地方,才有一点闲情凝神睇视那骤然大作的雨点,“忽入残荷泻石盆”。比之刘长卿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来,则无疑是另一种情调的日暮投宿图。首联已如此压抑低回,其后两句就更显得日坐愁城了。颔联完全按照格律诗的要求,对仗工整且耐人寻味,“万里沧江生白发,几人灯火坐黄昏”。疏雨未几,顿作倾盆大雨,密密麻麻,如针尖在万里江面跳跃;苍苍茫茫,更如一簇簇立时生就的白发。风雨堂前,灯火如鬼火般摇曳;几个天涯倦客围坐一团,相顾无言。紧接着颈联是两句流水对,分明有峰回路转之势。诗人欲扬先抑,不思归顺,渴望着精神上的再生;“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颇有陆游“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劲头。然而,精神上的再生又谈何容易。既然羁旅天涯,拯救无望,又蒙受如此屈辱和失败,那就祈求一份解脱的宁静吧,何况故园(浙江余姚)又有先人(严子陵)已成万世楷模。于是,诗人顿生退隐之念,率先在自己的精神上夺路而逃,极欲返回自己的家园:“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  至此,我们不妨与杜甫原诗《白帝》作一比较。杜诗的末两句是这样的:“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两相参照,思路均异。杜诗的“沉郁顿挫”历来是有口皆碑的。就如《白帝》诗中,从“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开始,到“古木苍藤日月昏”、“千家今有百家存”,再到“恸哭秋原何处村”,一路写来,诗人自始至终都忧心忡忡,万民安乐系于寸心。整首诗,景象之惨淡,犹如一幅满目疮痍的秋原村图。很显然,较之于杜甫一以贯之的拯救状,阳明则毫不掩饰其深刻的矛盾感,故而诗到结尾,才表露出一副物我两忘的逍遥貌来。对此,我们也许能获得这样一个启示:正因为王阳明的这种与现实的解的姿态,以及作为智者的宽容精神,才使他没有以大诗人而是以大哲学家得以流芳后世。  顺便一提,读阳明《因雨和杜韵》一诗,我们似乎还应联系唐“大历十才子”之一的司空曙及其作品。据《唐十才子》卷四载,司空曙“磊落有奇才”,“性耿介,不事权要”,所以他同样也是宦途坎坷。阳明在诗中虽没有直接以司空曙自况,但受其诗风影响却不容置疑。司空曙的《云阳馆与韩绅宿别》一诗中,有“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之句,阳明诗第一句即是“晚堂疏雨暗柴门”。而司空曙的《金陵怀古》前两句为“辇路江枫暗,官庭野草春”,一抑一扬,有如王阳明的“客途最觉秋先到,荒径唯余菊尚存”。所不同的是,作为其后的心学大师,其主观色彩更为强烈罢了,所谓“世远莫见其面,睹文辄见其心”(刘勰《文心雕龙》)。司空曙另有一首《江村即事》,开首两句“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便有一种子陵再世的味道,那种脱然无累的潇洒想必颇为阳明所称道,故而才有“却忆故园耕钓处,短蓑长笛下江村”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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